小说《狗日的信仰》（4-6章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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狗日的信仰 系列小说连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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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讨个几十块钱，连讨了十多天，差不多凑够车票的钱，黄显通买了一张到郑州的车票，坐了近20个小时的火车到了郑州，然后又一路乞讨直到广州，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张从广州到潮州的大巴票。历时半个月，黄显通终于回到了阔别20年的故乡……

在潮州市下车后，除了能听到熟悉的乡音外，他没有一点回家的感觉。周围到处是高楼大厦、霓虹闪烁，当年作为乡下仔进城的怯意，20年后依然没变。“这不是我的地方！”黄显通对自己说。他在车站周边转了一圈，就直接进站买了一张回乡下的汽车票，一个小时后，他来到了读中学所在的那个小镇。

时间仿佛在这里凝固了，这小镇跟他20年前离开这里时没有什么两样，街上基本上见不到什么新建的房子，一条不足500米的街市，不用10分钟就能走完。1965年的夏天，黄显通出生在这个镇子。他是家里的独苗，聪明、调皮、喜欢搞恶作剧。把前排女同学的头发绑到后面桌子上、在同学书包里偷偷放进一只死老鼠之类的坏事没少干，屁股经常被父亲打开花。

黄显通的父亲幼时读过私孰，粗通文墨，在当时的农村也算是有文化的人，在生产队负责记工分，还有一个看风水的本事。那时候农村都是土葬，而造墓在农村是个大事，一定要挑个好地方才能旺子孙，黄爸爸经常被别人请去看墓地，每看一次都有10来块的报酬，当时家里的日子过得还算衣食无忧。

初中时，黄显通到离家20里地的学校寄读，一周才回一次家，父亲不在身边，他也就彻底放羊了。黄显通骨子里的野性就此暴露无遗，成绩一落千丈的同时，还学会了喝酒抽烟，跟社会上辍学的一帮小混混玩在一起，整天在街上打架。勉强读到高一，就被学校开除了。黄显示通没当回事，被开除后也不回家，瞒着家人继续在街上混。

正赶上改革开放，街上到处是来自香港的电子表、电视里是港台标新立异的电视剧，周润发成了他们的偶像，一帮混混个个都留着大背头、戴着墨镜、穿着喇叭裤，在小镇街道上招摇过市，出入各种游戏厅、录像厅。也是受港台不良风气影响，小镇上帮派林立，黄显通也加入了一个13人的团伙，并且仿效香港最大的黑帮之一14K，取名13K。

13K在连续打了几场架后，在镇上开始小有名气，一提13K，基本上看录象玩桌球都不要钱了。上学期间，班里有个女同学跟黄显通关系很好，他被开除就是因为替这个叫小晶的女同学出头，跟另外一帮小流氓打架。

黄显通辍学后，跟小晶联系越发密切，时不时去约她出来喝个汽水、吃个烧烤，女孩自知欠了一个大人情，逢请必到。有一个周末，寄读的小晶没回家，黄显通就约她去看录像，连看了两场后还意犹未尽，接下来看第三场的时候，已经晚上11点多了，录像厅老板突然要求每人要加收3块钱，

录像一开始两人就傻了。

播的是香港的三级片，男男女女都没穿衣服，尽是赤裸裸做爱的画面，小晶不好意思地躲到黄显通怀里，时不时朝屏幕瞄几眼。两个18岁的少年，正是荷尔蒙最旺盛的年龄，看完录像，回学校时路过一片小树林，两人就情不自禁地抱在一起，在小树林的草地上，稀里糊涂地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。从那以后，在小树林、学校的各个角落，又有了第二次、第三次……

一天晚上，黄显通独自看完午夜场的三级片后欲火难忍，就翻墙进了小晶的学校，再爬窗户进入她的宿舍。借助微弱的光线，看她躺在靠窗边的那张床上，就迫不急待地压上去，还没脱下她的裤子，隔壁床上发出一声尖叫。黄显通欲令智昏，只想着她没回家，居然没想到可能还有别的同学周末没回家。黄显通就这样被随后赶来的学校保安队堵在宿舍里，扭送到镇上的派出所。

1983年邓老爷子号召开展一场全国性的严打行动，警车整日在街上呼啸而过，抓了许多人，县上的看守所人满为患。警察在街上繁华地段设了一个检查卡，见到穿喇叭裤的小年青就扣住，用绳子绑着小药瓶从裤头往下坠，能穿到裤脚就放行，如果穿不下去就当场把喇叭裤剪开， 13K好几个成员的喇叭裤就这么被剪开。在那个状态下，小晶自然也不敢说出两人之前小树林的经历，再加上黄显通之前打架斗殴的斑斑劣迹，一个月后以强奸罪被重判20年，发配到西北……

不知不觉中黄显通走到母校门口，从大门往里看，好像新建了一些校舍，他就读时，高峰期时有近千学生，此刻看上去已没有当年的人气。黄显通带着几份惆怅，找了学校门口的一家大排档，要了一份15元的牛杂面，等待的功夫问了老板一嘴：“这学校看上去，人气不高啊！”

“以前人就多，现在只有200多人，这还是合并了镇上的另一所中学才凑到的人数！”紧接着老板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这十几年的变化，随着城市化步伐的加快，有点钱的到县城买房，更有钱的就到潮州市买房，而最有钱的那些就到深圳、广州买房，农村空心化越来越严重，有些村甚至整条村都搬走了，只留下破败的房屋和荒废的田地……

坐着摩托车回到村里，黄显通感觉好像时光在倒流，除了满地齐人高的野草，这些房子跟他20年前离开时没有任何变化，20年前，他身无分文的被送到大西北的监狱，20年后，他下车的时候把身上的钱花了个精光，再次身无分文回到生他养他的家乡。人生，真的是一场轮回！

黄显通凭着记忆他找到大伯家，他家却大门紧闭，门上的挂锁看起来好长时间没用都生锈了。好不容易才找了个老人打听到，他大伯一年前就搬到县城和女儿一起住了，平时很少回家。黄显通又说了他二伯的名字，老人家告诉他，二伯平时也不在村里住，正巧这几天回来修缮老房子，这会正在在家。

按照指引，黄显通来到了一个正在修缮的老房子前，看见苍老的背影，略带着几分熟悉。他仔细辩论了一番，才走上前去，叫了一声：“二伯！”

眼前的老男人正在门前认真的搬石头，听到声音盯着黄显通上下打量了半天，才将信将疑的问：“你是通仔？！”

二伯老泪纵横的拉着黄显通进屋，在屋内忙碌的二婶很是眼尖，一眼就认出了黄显通，拉着他的手上下婆娑着各种问候。母性的温柔让20年远离女性的黄显通感受到了家的温暖。一向不做家务的二伯受不得这般情景，借着洗刷久未使用的功夫茶具的机会，躲到厨房放开哭了两声。再走出来的时候，红着眼圈、面带笑容的拉黄显通坐在了身边。

“通仔，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！”二伯喃喃的念着，千言万语，不知道从哪句下嘴。能说会道的二婶几句话大至道出了这20年家族的一些变化：“你进监狱后，你爸妈的身体就一落千丈，家里积蓄都花在买药看病上了。几年前，村口要修一条通往临县的县际公路，正好经过你家，就把你家房子扒了，政府赔了几万块钱。”

“那时你大伯已经搬到县城住了，你爸妈就搬到他的老房子住，拆房子赔的钱也都花在了看病上。两年多后，你爸妈先后去世，丧葬费是你二伯跟大伯一人凑了些，才让他们入土为安……可怜他们临终的时候还不停喊你的名字……”听到这里，一直低头不语的黄显通满脸是泪。

二伯抹了一把老泪，说：“中午在家吃个午饭，下午我带你去山上拜祭你爸妈，向他们报个平安。”午饭后，二伯带着黄显通，到村西边山上他父母合葬的坟头，点了三炷香，长跪不起……

回来的路上，黄显通忍不住打听了一句当年跟他好的那个姑娘。二伯叹了口气，说：“你进去后不久，她怀孕了，父母嫌丢人，把她带到一个私人诊所打胎，结果手术不当，引起大出血，差点命都没了。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，学校自然呆不下去，不久也就辍学了。后来听人说，她嫁给汕头那边一个年龄比她大10多岁的二婚男人，打那以后也就没了音讯……”

到家时，二婶已经把黄显通堂哥原先住的房间收拾好，让他安心住下。第二天，黄显通到镇上的派出所去恢复自己的户口。一路上人烟稀少，见不到几个年轻人，只看到几个老人在村子的角落里闲聊。一问二伯才知道，这个村原来还有80多户人家，300多口人，现在已经所剩无几。

小镇的派出所也很袖珍，总共才5名民警、10多名协警。当年抓他的那些民警，退休的退休，调走调走，他们对黄显通的案件已经没有印象。一名户籍民警告诉黄显通：“90年代后实行户籍电脑化，原先的纸质户籍档案在派出所搬迁后已丢失，对于刑满释放人员，凭释放证明，经县局领导审批后，可以直接恢复原籍。”

“那如果没有释放证明呢？”黄显通问。

“没有释放证明，你让我依据什么帮你呢？”

“当年我的案件，在公检法都有档案，应该清清楚楚记载我被判了20年，83年到现在，已经20年了，我总不能是越狱出来的吧！？”黄显通说着，开始犯急了。

户籍民警说：“那可说不准，万一你在监狱里边又犯事，被加刑呢，那就不止20年了。总之，这位同志，不是我们为难你，只要你能拿出释放证明，我们就可以马上给你恢复户口！”

黄显通哀求着：“那你们能不能给监狱打个电话或发个函，让他们再帮我开个证明？”

“对不起，证明是你个人的事，我们没有这样的先例。再说，证明是你自己弄丢的，你自己才应该对这件事负责吧！”户籍民警公事公办的说。

第三天，黄显通拿着二伯给的一点零用钱，去县公安上访。县公安局信访办的民警明确告诉他：“派出所对你户口处理的程序没有问题，这事只能你自己去协调监狱方面，让他们重新给你开个释放证明。”

听到这里，黄显通气馁了，以他眼下的能力再去4000多公里外的塞外监狱，显然是自不量力。20年的大狱回来，居然成为没有身份的黑户，黄显通的悲伤中又添了几分绝望……

两天后，二伯通知了自己家的儿女们回到村里，大伯大婶领着儿孙一家9口，带着给黄显通添置了的衣物和从县城带回来的鸡鸭鱼肉各种食材，一起赶了回来。女人们在灶间忙乎，男人们陪着黄显通在主屋喝茶聊天。

大伯家这一系枝繁叶茂，黄显通的大堂兄，不到50岁，已经当上爷爷了。他家二、三、四代加起来已经有30多口人。二伯这一系的两个儿子、一个女儿也都早已成家立业，各自至少生了3个以上的小孩子，也有近20口人。只有黄显通他爸这一系，就他一个独苗。

午饭的主题除了给黄显通接风，重点讨论的是他下一步的生活安排问题。大伯提议去县城做个小生意，先在经济上自立起来，然后找个媳妇安个家，别让三弟这一系断了香火。二伯提议让黄显通先去儿子的餐厅里帮忙，一切都等安顿下来再说。

饭菜非常丰盛，很合黄显通的口味，但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。一箱啤酒，他一个人喝了三分之一。黄显通借着酒劲儿，态度这么坚决的说：“这20年大狱蹲下来，什么都想开了，不想再连累你们，我自己的事自己安排！”

众人见他态度坚决，也就不再劝说。大伯临走时，给黄显通留了2000元，二伯的两个儿子离开时，也各自给黄显通留了1000元，黄显通红着脸一一收下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黄显通背着行囊站在了二伯面前。二伯问：“通仔，你这是准备去哪里？”黄显通说：“我一关就是20年，也该到外面看看了，二伯你也别牵挂，以后就当没我这个侄儿……”

黄显通拦了一辆过路车，直奔县城汽车站。这些天他想了许多，特别是周天丁的预言，也许他说得对：这一切都是命，寺庙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。广东名山大川多，寺庙也多，他不想离家太近，也不想离开广东，权衡了一番之后，决定去惠州的罗孚山西华寺。

他买了10点半前往惠州的车票，刚在候车厅坐定，就有一个男人过来跟他套近乎。问黄显通去哪坐哪趟车？黄显通心想：这套路也太TM熟了！就留了点心眼儿，告诉对方：“我买了11点到深圳的车票。”不一会儿，一个自称他妹妹的女人过来说：“哥，11点到深圳的车次取消了，要另买车票，听说车票紧张，怎么办？”

黄显通冷眼旁观这两个人，心想：“这他妈的都什么世道呀！十亿人民九亿骗，还有一亿在苦练，西宁与这里相隔4000公里，这骗术怎么如出一辙呀！好在我吸取了上次在西宁火车站的教训，把4000元的巨款全部放在贴身的口袋里！”

当男人问“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换票”时，黄显通脱口而出：“好呀！”然后大方的把行李交给女人，跟着那个男人走了。走到半道，他突然手捂着肚子，跟那个男人说：“大哥，我可能早上吃坏了东西，先上趟厕所，你一定在这里等我一下，上完厕所马上就回。”

“那好，快去快回，晚了可能就买不到了。”

黄显通趁他不注意掉了个头，回到候车大厅找到那个女人，说：“你哥跟车站的人打起来了，被打得满脸是血，他让你赶紧过去看看，我帮你看行李！”

女人一听急了，来不及多想，就把行李丢给黄显通离开了。黄显通拿起三袋行李一路狂奔入站，上了前往惠州的车。在车上，黄显通打开了骗子的两袋行李，第一袋里全是破棉絮，作为诈骗道具，肯定不会放什么值钱的东西。再打开第二袋，里面除了茶叶和生活用品，居然还有1万元现金。黄显通猜测这个行李肯定不是两个骗子的，估计是刚骗到手，还没来得及转移。

意外发了一笔，黄显通心情大好，晚上在一家高档的温泉酒店舒舒服服泡了个澡，找了个小妹吃了个“快餐”，突然感觉到生活是如此美好，自由是如此自在。

第二天一早，黄显通退了房，上了一辆开往罗孚山的班车。这罗孚山是广东著名的风景区，整个山脉延绵数百公里，往西可到广西、往北可以到江西，是广东著名的东江纵队打游击战时的根据地，地位好比江西的井冈山。从惠州出发，不到20公里，一个小时便到了罗孚山脚下。

正赶上初一，香客络绎不绝。黄显通花了50元买了一张票，跟着一班香客进山了。他主动找了一个50来岁穿居士服的妇女，陪着她一路走一路聊：“大姐，你经常到这里吗？”

“西华寺初一十五都会举办法会，今天正好初一，我们一帮老姐姐初一、十五都会准时到这里参加法会。”

黄显通在山门观察了好一会儿，看到不少身穿居士服的香客，进山门时亮出一个小红本，无需买票便可径直进山，便忍不住问了一嘴：“我看你进来时都不用买票，有什么讲究吗？”

“我们有县民宗局发的居士证，有了这个证就不用买票了。”妇女说着，亮了亮自己的小红本。

“大姐，如果我想出家，这里能收吗？”

大姐看了他一眼说：“大兄弟，你年纪轻轻的出什么家呀，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？”

“不是，我只是觉得我跟佛有缘，可能是佛祖召唤我到这里来。”

“现在来这里出家的人，多是佛学院毕业的，基本上不收俗家子弟。如果你一心向佛，我建议你先在这里做义工，做义工就比较容易，在寺院打打杂帮帮忙，寺院还管吃管住，但必须要吃素，你受得了吗？”

“既然我一心向佛，吃素是本分，没什么受不了的。”

“要是这样，我还认识这里的义工头，一个很热心的大姐，姓邱，你叫就她邱师兄就行，一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下。”

两人一路聊一路走，半个多小时后就进入西华寺大门。

法会在大雄宝殿内举行，还没正式开始，大厅内已经响起了悠扬的佛乐。

在大雄宝殿边上的茶室，妇女找到了另一位穿着居士服的女人，介绍说：“邱师兄，我跟这位小兄弟有缘，见他一心向佛，想推荐他来寺里做义工，你看他有没有这个命？”

那个被称为邱师兄的女人柔声问道:“不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，以前是做什么的？”

“我叫黄通，以前做点小生意，后生意失败，老婆离婚带着小孩走了。我打小就想成为一名高僧，却一直被俗务缠身，离了婚反倒落个解脱，近两年来已是全心向佛。敢问师兄，我现在奔赴佛门，是否太晚？”

邱师兄道：“佛祖普度众生，向佛没有早晚。近日寺院香火很旺，正缺人手，你既然有心，岂能将你拒之门外？”她说着，招手唤来了另一位穿居士服的女人，交待了几句。法会后，便有人带着黄显通到义工办公室做登记，发放居士服，安排张床位。就这样，黄显通安顿了下来。

邱师兄法号“慧莲”，不是个一般人。很少有居士能有这样的殊荣，由方丈亲赐法号，她却可以。邱师兄属于专职义工，虽然没有任何报酬，但平时比上班还准点，遇到寺院有法会等重大活动，还主动加班加点，从无怨言。她为人热心、处事稳重公正，在西华寺做了十多年义工，深得院方上上下下的信任，在义工群体里边也有很高的威望。

20多年前，她和老公在深圳街边摆早餐档，夫妻俩齐心协力，苦心经营，小吃店生意红火。让他们没想到的是，当年花不到10万元盘下的小吃店，等深圳开通地铁后，升值了近100倍。夫妻俩从此不再开小吃店了，专门炒商铺，赚了第一桶金后，就开始涉足商业地产。

生意越做越大，她老公也越来越忙。后来传闻她老公跟公司的女秘书好上了，在外面另组了一个家，连小孩子都有了。邱师兄哭过、闹过，也无济于事。后来，她跟一个信教的姐妹去寺庙参加了两次法会，突然就想开了，不哭不闹，让她老公在罗孚山脚下买了一个独栋别墅。

小孩子上大学后，她请了个阿姨操持家务，正式搬到罗孚山下，白天在西华寺做义工、吃素，乐得清静。她的心在佛祖那里了，再也不去烦她老公。老公为了表示支持，给她开了个无限额的信用卡，任她开支。每年寒暑假，会带着儿子到罗孚山别墅里住上几天。俩人总算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点，就此和睦相处。

黄显通意识到，要想在这寺庙扎根，必须找到切入点，而邱师兄就是他需要第一个走近的人。

后续篇章，敬请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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